爱的共鸣与另一种书写/峭岩
2020-03-24 21:28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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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的共鸣与另一种书写
    ———蔡启发诗集《一个中国佳人的倾情之美》序

峭 岩



 

“读好诗如看花,交好友如对月”。先把心情写在这里。此时,正是疫情防控的严峻时刻,疫情和春节同步抵达,京城一下子安静下来,寂寂复寂寂,虽说不是百无聊赖,也是心事重重,盼得春风早过京城。正在此时,诗友蔡启发诚邀我为他的第三本爱情诗集写序。当我在邮箱里打开诗页时,一股飘逸之美袭来,竟使我急不可待地读了起来,久久不忍离开。久违的感觉、兴奋的感觉、探幽的感觉,充沛了这段特殊的时光。

蔡启发诗集的名字有点别致。记得前一部诗集《一个中国玉人的飘逸之美》,来自古诗“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”的诗句。今天的《一个中国佳人的倾情之美》同样取自“北方有佳人,绝世而独立”的古诗之神韵。两相对照,命题的用心非同一般,古意典雅之盛,平填了诗的深厚底蕴不说,深藏的玄机妙用,足以支撑一片浪漫的天空。

无疑,蔡启发是决意驾上爱情的方舟,非要驰骋个天花烂漫出来不可。爱情是永恒的主题,大凡诗人都有爱情的天分,写出个出类拔萃、独树一帜,是很难的一件事情。尤其是当下,物欲大于精神、简捷快于繁复,爱情不那么圣洁难求。爱情诗也变得轻浅,无力。甚或有下滑淫亵之嫌。在蔡启发这里,爱情诗却有复归正名的意义,所以,从中首先得到了慰藉和启迪。

美国现实主义作家杰克.伦敦说:“爱情是人类机能所达到的最高目的,爱情是不能置疑的,必须被看成人生最大的报偿。”英国作家、玄学派诗人特拉赫恩说:“之所以会爱,就如同太阳普照大地。爱是人类灵魂最令人愉悦、最自然的消遣。没有爱人类将生活在黑暗和悲惨的世界里。”据此,我们赏读蔡启发的诗歌,就有了一个坐标。作者以“一个中国佳人”的视角,浏览,游走,倾诉,顿悟,苦恋,畅想,欢愉,一路来去,孤旅行踪,笔下枕边留下的星光月色、春花秋景,都是爱情的晶莹汁液,是无疑的。

在我们习惯的阅读里,爱情的表达是多样的。一对一的,男对女的,女对男的;狭义的,广义的;男欢女爱,乃至家国情爱,可说不拘一格。但不管是哪一种书写都在思维空间形成了固守的爱的方程式,因此,揣摩和评判比较顺手。今天,这种时光形成的爱的方程已被蔡启发击破,首先,她不是狭义的一对一的,而是一对无限的。在蔡启发这里爱情变成了“万花筒”,随形所变,不变的是“我”,可变的是“她”〔他〕。广阔的诗意空间无限延展,也就有了飞翔的、倾吐的、无尽的可能。

随之,诗人又抓住了金色的、有声的“把手”,这个诗的、情感的“把手”就是每首诗的起句“宝贝”。宝贝也许是爱人之间最贴心、最愜意、最能表达爱意的用语。于是,所有爱的情愫都滔滔涌动起来,沿着这一情绪的脉络装载万种风情。

“宝贝,迎来了春夜喜雨/我的眼里这人间尽是纯洁而美好/像冰在玉壶之中/清亷了人生/看水鸟,在小河逐水嬉戏/你是凌霄花/偎着亭台妖娆地开”〔《春夜喜雨,茅屋为夏风所破》〕

“宝贝,诗经诗经/飘逸的酒香/我细品你/浅黄色的晶莹/馥郁的香气中细酌/至尊红粉佳人/才觉你的润泽/在优悠的微熏下/滴起的美之花及待我之爱”〔《诗经来爱,飘逸的酒香》〕

“宝贝,是谁筑起了这一道墨绿/隔断屏风/风景为什么就要/成为难以逾越的屏障/这一生收获了诗/是因为,遇到了你/就是这一道爱的风景/依旧,让我想要/原来就是这样/你呢?”〔《隔断屏风,爱的风景依旧》〕

“宝贝”在这里成了诗人的“魔咒”,不一样的转身,不一样的情境,不一样的诗意铺陈,就这么构建了情诗的长廊。一只斑鸠落在阳台,指认父亲的魂灵梦中显现,与“宝贝”分享;梦里有诗的玲响,喊来“宝贝”倾听,窗外玉兰花开,与“宝贝”同赏……由于有了一个位依托,就有了无尽的诗的可能。也就展开了诗的广袤旷野。

诗人背负的苦难永远是创新。老路在脚下一再牵绊,迈不出那个旧的、习惯了的、陈腐的门槛。我们的困惑是拓展不开,飞不起来。可以想象,当诗人的发现如灵光一闪,“一个中国佳人”闯入的时候,把所有情绪安放“一个佳人”神性的附体上的时候,那种状态。犹如地下滚滚岩浆找到了“火山口”,又如鹍鹏凌驾万里长风之扶摇。

创新,对于诗人是至要的事情。我就有这样的体验,当我在老路上爬行,下笔三行见不到“出彩”的时候,把笔一摔,恨不得把自己放倒,再踩上几脚。甚至把自己摔碎了,重新拼接组装。为一个新的构思真是绞尽脑汁,上寻苍穹之浩瀚,下觅地脉之广袤。

在这里,我们看到一声“宝贝”的诗意纷呈,由她幻化出的情感波澜,宣泄着,升腾着,一景一画,一地一梦,始于爱,终于善,勾勒出一幅幅爱情的田园牧歌。

当然,“宝贝”是可以随口叫的,但接下来怎么应对却是诗人的才情了。不管地域怎么转换,时序怎么演绎,情绪的转换与对接,都游刃有余。于诗语的调度、选择、扑捉上,足以看出诗人的功力所在。随之,我们也可以窥见爱情诗的升华与变化。每首诗都用“宝贝”起句,从而延展与架构全诗,完成一部诗的承载,在书写的体式上的确绝无仅有。若称之为范本,此言不虚。

沿着这样的思路,我们读到了另一番心理世界,是对爱的深入细腻的耕作。于追逐中的失落,于挚爱中的烦恼,于共欢中的远望,于生命中的舞蹈……不仅有爱的忠贞不渝,也有爱的瞬间闪念。花与泪相伴,苦与乐相携。“宝贝,记不得是哪一天的途中/有了阅读你的默然相许/也成为我,此后的十年瞭望”“夏秋之交/我袭上了道不尽的痛/我在长夜里暗自泪盈/从今只想/携你在岁月的路口相望”“像缠绵的白云/追逐,你的波心/忘掉那种甲板上的等待/就像静静欣赏你发来的视频”“当茅屋转为夏风所破/山雨欲来里/就是我泪流满面时/那种感动/在万状的寂寞下享受深深/没有孤独和苦恼/你橘红连那金色的不曾有的眼神/都在测量着我心中的高度”在诗人心海的情花浪朵里,已然拓展了一个新的世界。

在爱情诗的写作里,有一部分老龄诗人依然持顽不化,浅显的,轻率的,表层的,我爱你爱,还在爱情的初级阶段爬行。而逆袭者,已弃旧登程,探寻爱情的复杂心理,寻求另一种表达。令人费解的是,还有对爱情诗的主体性和多元性执有异议,认为只有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夫妻、初恋情人之间的情话才是爱情诗。此论未免偏颇。也许是文化上的差异。还有甚者,拿爱情诗与作者对号入座,有人写了爱情的不如意,悲伤感叹,竟有人电话求证:“XXX是否与爱人不和?家庭不幸福?”凡此种种谬误,都误入了狭隘的窠臼。

美国心理学家罗伯特把爱情分为三角理论,即爱情的三个成分:激情、亲密、承诺和决定。三个成分由时间决定独立的一角,又互为关系而存在。大部分心理学家包括诗人则认为,爱情为什么会产生?完全是社会生活〔人类〕的存在情感的生理诉求。弗洛伊德的恋父恋母说,柏拉图的精神恋爱说,大家共识的夫妻、情人之间的爱情说,组成了一个爱情宠大的情感在场。站在或身处何等地域、时空,所发生的爱意〔倾慕〕显现,一律为爱情的归类,都属此论不无道理。

爱情所呈现的共性,以及延展出来的多向意义,无非是爱情的不同形式存在。而诗人的切入,却有着自己的审美和表达。显然,蔡启发在这里的共性驾驭与独特的书写方式,算是为爱情诗的创新开一条新的路径。

诗是高尚的艺术,对其推敲至瑧至美,应是每个诗人的责任。其中有的句式过于冗长拖拉,有的用语断裂,破坏了诗意,都是存在的。比如“开启谷粒怀古纯粮”“让我一次次聆听,必徒以不弃披星戴月情唱”等,若换一个语式会有更好的余响。

纵览展现的爱情世界的斑斓与独秀、美好与梦想、快感与困惑,蔡启发不愧为用生命和意志写作的诗人,在行云流水、奇奇幻幻、颠颠簸簸的诗行中,流泻着他对生活的热情,不难发现在他背后蕴藏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爱情诗“谱系”。这个“谱系”大概就是由“一个玉人”“一个佳人”,下边的另“一个什么人”的组合而成的,恢宏庞大、五彩斑斓的爱情大合奏。是我的深情期待。

此为序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20年3月20日于京城花园书斋


 

峭岩简介
     峭岩: 原解放军出版社副社长兼编审、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任、政委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诗歌学会常务理事、中国作家书画院副院长、国际诗人笔会〔第十九届〕执行主席。出版著作有短诗集:《星星,母亲的眼睛》《幽幽绿地幽幽情》,叙事长诗《高尚的人》《静静的白桦林》《一个士兵和一个时代的歌》《遵义诗笔记》《仰望》《烛火之殇------李大钊诗传》《跪你一千年------写给文成公主的99首情诗》《萧萧班马鸣------萧军诗传》《落红------萧红诗传》《峭岩文集》12卷等50余部。获“中国首届新国风杰出诗人奖”、第十五届(昆明)国际诗人笔会授予的“中国当代诗人杰出贡献金奖”。享受国务院特殊贡献津贴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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